席上纪采蓝频频和纪采苹拌嘴试图提起她的情绪,而纪辛珉充当和事老,装模作样地打圆场,偶尔给孩子们夹菜。
一家人说话间混了猫叫与狗吠,热闹不已。
纪、连二人婚后第一晚是在纪家留宿的。
枕上的香气比酒店套房内的还要浓厚,丑萌的水蓝色人鱼抱枕靠在床头,连见毓坐在床边,捏了捏它软趴趴的鱼鳍,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。
11:56,距离纪采蓝说要去找母亲说说话已经过了一小时四十七分,期间他接了一通来自小姨卓若华的电话。
她说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说:“诶,见毓啊!辛珉、就你岳母啊,对你很满意呢!说你嘴甜又识大体,唉你不知道吧,你表妹一开始还担心人家采蓝什么男人没见过,看不上你这种的…”
是哪种的卓若华没讲连见毓也不清楚,她换了气继续道:“没想到啊你,居然打动了采蓝…”
他静静静听着,目光落在纪采蓝房间内的靛蓝沙漏摆件上,褐色木架框着玻璃管。
他举着手机走了过去,将它倒置,细沙缓缓盖住几颗白色的小贝壳。
沙漏拿起、放下的几个来回后卓若华最后叮嘱:“采蓝是有些过去,但都是过去了,嗯?她身在那个地位怎么可能没点阅历是不是?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,小姨就放心了…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也开心…”
她会开心吗?可能吧,在连见毓关于母亲卓芊华的记忆中她没有太多和颜悦色的神情,面无表情或嫌恶更多。
因为他是破坏她和父亲二人世界的罪魁祸首,出生就在奶奶身边,由保姆带大。
也因如此,连见毓跟父母的关系并不热络,甚至可以说是冷淡,见面全靠一丝血缘拴着,不及纪家万分之一。
沙漏里的细沙堆成一个尖塔,静置了许久。
“喂…不会睡着了吧…?”,纪采蓝轻推连见毓的肩膀嘀咕,凑近观察他的表情。
陌生的环境没让他睡得太沉,有人一碰便清醒过来。
睁开眼,是纪采蓝披着一件墨绿色睡袍,好奇怼在他眼前,一双清亮的眼眸流转着盈盈水光。
“回来了…?”,连见毓皱眉,睫毛投射下的阴影与眼下的乌青融在一起。
纪采蓝绕过他,从床尾上了床,故弄玄虚道:“嗯…被我妈赶回来了,你知道她说什么吗?”
他没开口,摇了摇头。
“她说…春宵一刻值千金,叫我别让你独守空房…你觉得呢?”,她的指甲抵着他的腹肌上划来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