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纪潼又不是他们的女儿,天雷轰下来,有纪明珠顶着。
纪潼静静的望着跪地的牛父牛母,居高临下,淡漠凉薄。
路过沿街乞讨的乞儿,她会放下几两碎银,站在牛父牛母身前,她只会收紧荷包。
乞儿哪怕不知恩,也不会抢,牛父牛母会榨干她身上的每一寸价值,还斥骂她无用。
“叔、婶,求到我算你们求到了。”
纪潼的声音从高处响起,牛父牛母期待的抬起脑袋,纪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,眼皮无可奈何的耷拉着。
“我虽然没什么法子,但也没什么能耐,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庸,你们也一定能接受,日子嘛,得过且过,我算是看开了。”
看开你个瓜瓢!
合着死的不是你!
牛父牛母气的想骂人。
纪潼失去力气般坐下,“如果能替二老去死,我很愿意,但衙门不会同意,朝廷不会抓错人,实在不行,我只能孤独的活着,每日上香,祝二老早登极乐。”
“……”
牛父牛母无语了。
他们还在下跪,她倒是坐上,连身后事都准备好了!
“大丫头,我们老两口拉扯你和柏儿长大不容易,含辛茹苦,没有生恩,也有养恩啊,你忍心不管不顾!”
“好好好,与其死在断头台,还不如一根白绫,留个全尸。”
牛母和牛父一哭一闹,说着就要吊死在她眼前。
原主心软,无数次被两人的把戏降低底线,渔行就是这么被牛家人拿走的。
纪潼抓住牛父牛母的肩膀,“叔、婶,你们说的太对了,白绫一定要打死结,我去给你们搬凳子!”
纪潼把凳子搬到脚下,一手一个把牛父牛母的脖子挂到白绫上。
眼看她要踢凳子了,牛父牛母慌忙跳下来。
“不死了吗?难道你们不想要全尸?”纪潼苦口婆心,“断头台上脑袋和身子分家,不吉利,下辈子投胎缺胳膊少腿。”
“……”
哪个瓜瓢真上吊!
牛父牛母诉苦不是,骂也不是,再求也求不出个所以,两个人狼狈的走出去。
门外,陆母、陆柳枝和陆行泽三人趴着窗户观望。
纪潼变了。
以前,她有十两银子,会借钱给牛父牛母二十两,现在,她会送牛父牛母上路,死路的那种路。
陆母过去敢压榨纪潼,一来是她痴迷陆行舟,二来,陆母觉得她做生意精明,做人却傻的离谱。
牛家那对糟心窝子,都能从纪潼手里压榨出一整个渔行,陆母有便宜不占,才怪。
现在是不敢了。
陆柳枝讨厌牛家,牛家人倒霉,要是能把牛柏儿稍上就更好。
陆行泽刚好够到窗户沿,他拍了拍胸脯,果然,一大早,谁惹纪潼谁倒霉,她有起床气,石锤了。
牛父牛母扣破头皮也没找到新门路,纪明珠自身难保,牛柏儿喝多了劝他们投案,反正渔行还在,他会给牛家传宗接代。
牛父牛母遭了老罪,只能回客栈寄信,让下面的人不顾一切代价,一定要阻止那群人上京告御状。
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过了三天,牛父牛母收到回信,拦不住,赴京告状的人已经在路上。
牛柏儿着急问家里的金银细软藏在哪,他不打理渔行,死了十几个人和他没关系,他活着,牛家还有香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