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。”
晏昭也笑了。
“就凭你这句话,我也得把这事查到底。”姚珣一边说着,一边举起茶盏慢饮了一口。
“不必,”晏昭摇了摇头,“你只需帮我查查这几家商铺的底册,剩下的……还是我自己来。”
“你觉得,我既然掺合进来了,还能全身而退吗?”姚珣没有答应,反问了一句。
话音落下,右手却被对面人一下按住。
“你也不是不知道,我这次被绑,就是因为神仙药,”晏昭站起身,一手撑着桌面,一手上举,将手上的伤明明白白地亮出来,她弯腰凑近了说道,“自然是掺合的越少越好。”
“那是你的想法,”姚珣没有被她这阵势唬住,反而歪头浅笑着,双目中闪过的是坚定与兴奋之色,“但于我而言,丢下你一个人,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危险更让人心里不安。”
——晏昭终是泄了气,她坐回原位,重重叹了一声。
“你说你……何必……”
“你以为,没有你,我就与此事毫无关系吗?”姚珣抬手倒了一盏茶,继续说道,“我父亲做这榷易院主管库使一日,姚府就一日和神仙药脱不了干系,与其将这案子全付他人手,不如把这要害要紧拿于我处……而且——”
“——不管你信不信,我是真的拿你当生死之交的。”
晏昭闻言下意识抬眸,正撞进她平静无波的双瞳之中。
“莫见我面上谦逊有度,却实则自负自傲至极。”姚珣将那盏茶推向对面,“信人不若信己,你是我自己选的,我信。”
那茶已微凉,味道想必不会太好。
晏昭却毫不犹豫地接过杯盏,眼神一下不错地看着对面,一饮而尽。
她慢慢地笑了。
时来恰逢有人助。
此卦,妙也。
。
云聚寒宵,游梦仙宫,露重方觉夜深。
第二日,晏昭算是一身畅快地醒了过来,她简单收拾了下,便赶着去上课了。
何絮来坐在她旁边,非常刻意地咳了几声。
应是在控诉。
晏昭权当没听见。
今日这门是歌辞诗礼。
轻纱缓衣的女夫子踱步于学生之中,慢声细语地说道:“今日择‘花’为题,各人自作一首,且以韵唱和。你们可离开课室,自去园子里寻花作诗。”
“是。”学生们都一一应声。
各人都去寻相熟的人,晏昭瞥见何絮来跟着一细眼的绿衣少女相伴离开了。
她与姚珣在园子里找了一处相对僻静些的地方,准备坐着说说话,随便作一首出来也就罢了。
哪知总有人想让她不得安生。
“晏小姐。”
一道轻淡而冰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