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昭回头望去,绿茵繁花丛后,站着一道高挑人影。
是盛白卢。
“盛小姐?”她挑眉浅笑,像是有些惊讶,“怎么了?寻我何事?”
那道高挑人影慢慢走近,唇角含笑,但眸子却直直盯着晏昭,教人心里一阵发毛。
“我只是想告诉晏小姐,不要做些……让自己出丑的事情。有些事,没本事去做,就最好早早放弃,省的到头来,付出了许多,却还是一场空。”盛白卢压低了两道窄长的剑眉,眼中尽是挑衅与轻蔑。
晏昭半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,随后轻笑了一声撇过头去。
“秋来芳菲尽,人散庸狗出。”
“嗤——”
一旁的姚珣听见此句后,忍不住从喉口憋出一声嗤笑。
“晏、昭!”
此二字在齿间嚼了个来回,这才压着缝儿挤出来。
她都不用瞧,便知道盛白卢此时脸色有多难看。
“庸气扰人,令我诗性难抒。阿珣,咱们还是换个清净地吧。”晏昭皱了皱眉,自顾自地对姚珣说道。
全然不理身后那个头顶冒烟的愤恨人物。
“嗬、嗬……好啊,我生平,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般无德无学、无礼无畏的草包下流人,”盛白卢被气笑了,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“且看吧,看你还能得意多久。”
“我得意与否,又与盛小姐何干?”晏昭转过头来,眼神冷情凌厉,“论起来,我可从未主动招惹。倒是你,三番两次行挑衅嘲讽之事,这难道不是自来讨我的骂吗?如今言辞间不敌,便又口硬心狠地说这些话。无德无学、无礼无畏的究竟是谁,还且待定论。”
撂下这么一句话后,晏昭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。
姚珣施施然朝盛白卢拱手一作揖,便也带着笑转身而去。
空留那人,将一双丹凤眼瞪成圆眼,一肚子怒气却无处可施放。
晏昭,晏昭,好、好、好,今日算是领教了。
被“庸人”败坏了心情,晏昭有些兴致缺缺,她随便寻了一处小亭,对着亭外的竹林放空了思绪。
“怎么,心情不愉?”姚珣跟了过来,坐在了她的旁边。
晏昭叹了一口气道:“也不算吧……就是觉得好无趣。这些人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成见。”
“是啊,只是他人之所为,我们无法干涉,能保全自己已经很好了。”姚珣两手撑在身后,将双腿悬空轻轻地晃了晃,“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没交到朋友了吧?”
“直到你来。”她又补了一句。
晏昭露出了一个笑来,她不想让气氛如此沉闷,于是提起了别的事:“对了,你的诗作完没?”
“早写好了。”姚珣从怀中掏出一页书笺来,在她眼前晃了下,“喏,在这儿呢。”
“何时作的?我竟不知道。”晏昭佯怒,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笑道,“行了,你现在莫要烦我,我要静心平气,好好作一首。”
“好好好,不打扰晏大才女,我可一声不出,您慢慢作。”姚珣双手合十,朝她拜了拜。
一下子,两人都不再说话了。
亭中只剩下了风拂竹叶留下的“沙沙”响声。
在此种静默之中,晏昭心里有了思量。
。